赐婚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,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。
茶楼酒肆里,关于镇北将军叶随风与相府小姐周倾雨的八卦成了最新的热门谈资。
“你们听说了吗?
那位叶将军根本不愿意娶相府小姐!
他心里只有他那位青梅竹马的表妹苏清婉!”
“可不是嘛!
听说苏小姐前些日子还去了一趟将军府,哭着求叶将军别答应这门婚事呢!”
“啧啧,相府嫡女又如何?
还不是比不上人家青梅竹马多年的情分!”
这些流言,像淬了毒的针,一字一句扎进周倾雨的耳朵里。
她是在去寺庙上香祈福的路上,无意间听到两位贵女在议论此事,脸上的鄙夷藏都藏不住。
当时她正坐在马车上,闻言手不受控制的一抖,手中的帕子也随之掉落在地。
小荷连忙捡起,担忧地看着她:“小姐,您别多想,她们那些人就爱胡说八道……”周倾雨摇摇头,脸色苍白得像窗外的雪。
她想起宫宴上叶随风那双冰冷的眼睛,想起他大婚前夕送来的那封只有“勿念”二字的信,再结合着这些流言,一切似乎都有了更加合理的解释。
原来,他真的有心上人。
原来,他对这桩婚事,真的只有不满和厌恶。
从未有过喜悦。
回到相府,周倾雨把自己关在沉香苑的书房里,窗外的雪还在簌簌落下,像极了她此刻纷乱的心思。
她铺开宣纸,研好墨水,提笔想写些什么,好给己叶随风回信,却只在宣纸上落下了“叶随风”三个字,墨迹晕开,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哀愁,看着晕开的字,她心中烦闷,索性也就放下毛笔不写了。
“小姐,您己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。”
小荷端着一碗燕窝粥走进来,语气满是担忧,“就算不为自己想,也得为丞相大人和周长青大人想想啊。”
周倾雨放下笔,目光落在案几上那封叶随风的信上。
“勿念”二字像是淬了冰,每看一次,都让她指尖发凉。
她何尝不知小荷的苦心,可那些流言如同附骨之蛆,啃噬着她,让她痛苦无比。
周倾雨望向窗外那株被雪压弯的梅树,“他眼中的冷意是真的,‘勿念’二字是真的,心有所属也假不了。”
小荷看着自家小姐强装的平静,心疼的不行,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,只能默默将燕窝粥放在她手边:“小姐,不管怎样,您都要保重身体。”
周倾雨端起粥碗,却迟迟没有入口。
她知道,这份“平静”只是暂时的伪装,只要一闭上眼,脑海里还是会浮现出叶随风那双深邃的眼眸,还是会想起宫宴上那道冰冷的赐婚旨意。
可她别无选择,她只能靠麻痹自己,猜想着别的可能好让自己安心。
夜色渐深,雪依旧未停。
周倾雨坐在灯下,将那封“勿念”的信小心翼翼地收进一个旧木匣里,又将木匣锁进了妆奁的最深处,只待着会有一天,能够有一人来打开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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